Monday, February 20, 2012

黄金之舞—— 流浪者之歌

Tuan-Tuan dan Puan-Puan,
Negaraku.

全场观众竖立,我傻住了。曾几何时Istana Budaya 剧院在表演开始前播起国歌来了? 莫非是因为享誉国际的云门舞集的莅临,官方的装腔作势?突兀,突兀。物以类聚,到场的观众都是文人雅士,也不乏憎人和星光熠熠的圈内人士。剧场内座无虚席!


在长达90分钟的舞蹈,我企图从舞蹈员的肢体动作解读个所以然,就好像看电影一般总有些什么隐喻的叙述。到了中场,我决定舍弃我的理性,随着感觉走,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。我定睛看着舞蹈员的动作深沉、缓长的好像一道呼吸;不知觉,我的呼吸随着舞蹈员的每一步,吸,呼。


至今,即使阅读了云门舞集的刊物和启发,还是无法联想和参透箇中意念。《流浪者之歌》看似肢体肆意地在空气中摆动,其实不然。每一个“随意”(动作)都是经过深思设计,细腻铺陈下一个和下下一个的伏笔,充满了惊喜。每当音乐渐弱,灯光开始暗下来的时候,心里就会自然的以为这一幕的结束;之前埋下的伏笔就在这时候毫无预警的完全震撼你的视觉和惊叹!不论是双人依附共舞或是舞蹈员们群体的表演,即使每个人的动作不同,却让观众觉得他们好像是同一道呼吸,同样的伸和曲,犹如一体。《流浪者之歌》的编排循次渐进,舞蹈员们的舞蹈表演好象软件程序里的Timeline,缓慢得运行,一个接着一个。大家的动作显现了张力还有一致性,在黄金色的舞台上你的目光无法锁定一个人。舞蹈员们将稻米不断地挥洒在灯光下,炫耀夺目。金黄色的稻米在空中瞬间画成一道弯,好美好美。




《流浪者之歌》最震撼的是在即将结束的之前,黄金般的稻米犹如波涛汹涌的瀑布倾斜而下,舞蹈员在稻米上不停不停不停不停不停地在原地转动,继而掏起米来挥洒在灯光下,又不停不停不停不停地在转动。那一刻,我真的是目瞪口呆,还起鸡皮疙瘩,那时我的心中有一抹感动,眼泛泪光(真的,不浮夸)。我也说不上那感动是为何,就是那么自然地流露。从开场到结束,手掌合十的舞蹈员-王荣裕身穿袈裟在原地不动,稻米不间断持续地落在他的头上,在他的脚下集成了小沙堆(稻米)。林怀民曾经在马来西亚的一个访谈节目里提及,王荣裕之前被稻米长久敲落在头顶受伤血流也不愿走开。云门舞集的舞蹈员由此可见,他们的精神真的是令人钦佩。或许我已经知道王荣裕会这样演出的缘故,所以在现场的时候就少了那份震撼力了。在观众的欢呼和掌声中谢幕的时候,在舞蹈群背后开始默默拖犁的舞者,缓缓地将黄金色的稻米犁成回文般的圆,灯光打在这亩“米田”看见舞者的身影倒落在上面,好像在夕阳下用心耕田的农夫。数十分钟,一切都静了下来。他默默地从舞台边缘离开,布帘也没有降落,《流浪者之歌》为在场的观众留下了那一亩黄金色的心田。


舞者:王荣裕
终结或起始
云门舞集创办人暨艺术总监 林怀民

感谢林怀民愿意带着他的云门舞集来到马来西亚公演,欣慰他不觉得这个国家是一片文化沙漠。曾经阅读过相关报导,林怀民曾经因为观众的喧闹和不合作而终止了进行中的演出,直到观众准备好了再重新开始演出。我十分赞扬林怀民的这种精神,艺术是应该被尊重的。我还记得演出的那个晚上,现场安静得连台上的稻米潺潺打下来的声音都听得见,至少马来西亚观众还是有一定的水准,不至于太失礼。我相信,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欣赏现代舞蹈表演,就连我也是门外汉。那时候,坐在我身旁的几位Aunty 就睡着了,哈哈哈。马来西亚这片文化沙漠何时才能孕育出美丽的花圃,我们应该学会如何尊重艺术这门功课开始。这次云门舞集能够成功来马演出,十分感谢100名的文化推手成就了这场艺术飨宴。也要特此感谢友人Jason 赞助我的这张入门票得以观赏这么棒的演出!


“如是我闻。不旅行的人绝无快乐,罗希塔!活在人的社会,最善良的好人也会变成罪人... 那么,流浪去吧!流浪者的双足宛如鲜花,他的灵魂成长,修的正果;浪迹天涯的疲惫洗去他的罪恶。那么,流浪去吧!他的福份跟他的作息一起,跟他一起站立,睡眠,如影随身和他一起移动。那么,还是流浪去吧!” 
——刻画求道者虔诚渴慕的流浪生涯。 
                      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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